心灵

僧袍上的小霉点

当我走到上人跟前,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,抬头时映入眼帘的是上人的僧袍,僧袍上有细小的黑点,像是穿了好些年的旧衣上难以去除的霉点,而我是换了一身新衣裳来拜见上人的……


(截屏/  李嘉仪)

等了这么多年,终于等到拜见上人的这一天。

从2012年期间练习《法譬如水——慈悲三昧水忏》经藏演绎入了慈济,我一直被演绎的词句和手语感动,觉得非常有意义,后来才明白,原来那些词句并不是一般理解的“歌词”,而是《无量义经》偈颂。上人怎么那么有智慧,可以做到深入浅出,将法义都烙印在我们的心里。

6月21日至25日,我从新加坡前往台湾参加受证营队,准备接受证严上人的祝福。到了我会参与的第二梯次授证典礼这天,起床时却发现眼镜腿的一颗小螺丝松开了,无法戴上。我的心就开始有些颤抖,我担心看不清楚上人,会留下遗憾。那么多年了,今天终于有机会回来拜见上人,我一定要看清楚上人。

走入慈济至今接近十二年了,这条培训的路走得有点久。还记得有段时间,自己在家迷上了看《上人说故事》,偶尔也看看《人间菩提》。在疫情前,薰法香相关短片还不够普及,而现在我们有更加多的机会在各类平台闻法,因此我也督促自己要好好把握,现在也喜欢看上人行脚时,跟弟子们的互动。

为了这一天上台拜见上人,我特地订制了两件旗袍。旗袍是慈济重要活动场合的服仪,虽然平时穿的机会不多,但我还是决定把其中一件旗袍留在拜见上人时穿上。至于另一件旗袍,我已经在浴佛大典等活动时穿了好几次。

授证典礼这天一大早,师姊们都格外注重自己的服仪,我们都彼此检查对方的头发、衣着、名牌等,就是为了以自己最佳的状态来拜见上人。我也叮咛自己一定要从头到脚,里里外外,都干干净净地来拜见上人。

等候期间,我的眼镜及时地送回来了!我很感恩团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,帮我把眼镜修理好,让我能好好地看看上人、看清楚上人。疫情期间,大家都没有办法回台湾,我们经常听到上人呼吁,大家要回来给他老人家看看,我每次听了都好想要看看上人长什么样子。

听说前两天,上人还在打点滴,但哪怕上人身体再虚弱,依然撑起身子展现最好的状态,并不惜耗费体力来为我们授证,上人他怎么会那么的慈悲?

梳着异常整齐的慈济头,我穿着新旗袍娓娓地列队前进。怎料越是靠近上人,我的心情越是复杂,我近距离地观察上人,跟我电视上看到的上人相比,似乎苍老许多,身体也看起来比较虚弱。

随着离上人越来越靠近,我的身体和双手也开始有些颤抖,情绪还有些小激动。内心想要说的话万千,先前背好的想对上人说的话,顿时也变得空白⋯⋯我知道我不能哭,不能流泪,因为这样说出来的话就不够清晰了。我心里想着,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,跟上人说:“感恩上人创造慈济世界。感恩上人没有放弃弟子,感恩上人,弟子回来了……”

我在台上,离上人只剩下一步之遥,我还是不敢相信上人马上就要在眼前,感觉有点像在做梦。自己心里反复练习一连串的对白,顿时脑袋中只剩下两句话。当我走到上人跟前,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,抬头时映入眼帘的是上人的僧袍,僧袍上有细小的黑点,像是穿了好些年的旧衣上难以去除的霉点。

我是换了一身新衣裳来拜见上人的,而上人竟然衣着单薄且陈旧。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,我不断反问自己,坊间都传慈济非常有钱,那么我们敬爱的上人他的僧袍怎么不是金丝银线?礼堂为何没有富丽堂皇?

心里思绪万千,如果长出小霉点的是我母亲的衣服,我会怎么做?我想我一定会带妈妈去添购新的衣服,还会选品质好点的布料;如果妈妈不愿意买,我可能偷偷地换走她那些陈旧的衣服,再悄悄地帮她添置新衣服。

可是面对威仪十足的上人,我不敢。我想上人正是以身说法,来落实克勤克俭的家风。这让我顿时感到很羞愧,因为我自认为自己家风学得还可以⋯⋯夜里,我不断想着,上人的衣柜到底有多少件僧服?虽然知道上人初创慈济时非常克难,但现在不一样了,就算多了几件新的僧袍也不过份。想着想着,突然想到这会不会就是上人仅有的“新衣服”?

这时,我回想起自己的衣柜,为何永远感觉少了一件衣服呢?我好惭愧,心里觉得很难过,我们家的上人怎么会那么地清苦?虽然这天是三年疫情解封后,弟子归来受证的大日子,本该何其庄严、何其盛大、何其隆重,大家本该开心和喜悦地度过这一天,但是我却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省思和落泪。

后来我联想到上人年轻时在小木屋苦修的日子,上人曾经开示《妙法莲华经》就是他的所有。这时候我想通了,上人根本不会在乎衣柜有多少件衣物,上人的柜子里大概更多是装满了静思法脉的经典,对弟子们给予的传承。

“佛法难闻今已闻,明师难遇今已遇。”作为弟子也在此承诺,唯有用精进不懈的心来报答佛恩与师恩!

弟子一定精进,再精进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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